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滿室靜謐，檀香裊裊，舒瑜被穆南行裹在懷中，看不見周遭，只能呆楞著抓著他的前襟，直直地望進他深邃的星眸，一時間竟忘了動作，直到窗外傳來沙沙的聲響，才恍然清醒地推了推身上的人。
“好像走了？”
穆南行驟然起身，坐在床邊背對著舒瑜，掌心仍然存著溫熱，聽到後面衣料窸窣的聲音，心尖又是一陣酥麻，穆南行不自覺地滾了滾喉結：“剛剛事出緊急，慎淵失禮了。”
舒瑜快速起身整理好褶皺的衣裙，咬唇回避這個話題：“我們這便回去吧？”
穆南行輕咳一聲：“回去吧，你的人也......”
明白過來自己說了什麽，穆南行停住話頭，但舒瑜已經抓住重點“你知道我帶了人來？”
知道自己說漏嘴，穆南行坦白道：“穆雨發現的。”
舒瑜垂下眼眸，聲音有些遲疑“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？”
穆南行沈默片刻，如實回答：“大婚前，穆雨說有可疑的人出入將軍府，我怕有人對你不利，便讓他留了個心。”
室內又恢覆安靜，舒瑜心尖輕顫，所有的擔憂不安在這一刻化作一句怪不得。
怪不得這麽久蕭元帝和太子的人都沒有發現將軍府的異常；怪不得一路走來穆南行一直在有意給她留出空間；怪不得客棧戒備森嚴舒六卻可以出入隨意；怪不得看到她獨自一人出現在這裏穆南行沒有一點驚訝。
原來竟然這般早就發現了？好半晌，舒瑜才啞著聲音開口：“除了幫我隱瞞暗衛，你還做了什麽？”
“沒......”
穆南行下意識便要否認，被舒瑜打斷：“太子和方欣蕙的事情是你暗中操控的？”
“一早就知道了舒六的存在，那壽星老雕像你應該也知道了；父親母親延遲還京，卻沒有任何對我不好的流言傳出；皇上本來已經準備解了太子禁閉，左相卻突然參了他一本......”
“還有什麽？”一直被忽略的細節逐一閃現，舒瑜的思路越發清晰：“你我新婚，你原本是不用來江南的對吧？”
她神色慌亂，穆南行伸手想拍拍她被快速躲過。
收回懸空的手，穆南行起身彎腰扶上她的肩膀，正對上她的視線，目光灼灼：“這些都是我願意做的。”
舒瑜顫抖了一下，穆南行的話和固定在她肩上的手一樣堅定，灼熱的溫度像是要燙進她的心裏。
她對穆南行道過很多次謝，穆南行都說這是他應該做的，但這次不是應該，是願意。
不能再想下去了。
敏銳覺出危險，舒瑜努力穩住心神，僵硬地開口：“時候不早了，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，我們先回去吧？”
知道她又在轉移話題，先前為了不給她壓力藏了那麽久，既然都已經把話題引到這裏，穆南行自是不可能再讓她蒙混過關：“挽挽不問我嗎？”
問什麽？問他為什麽不直接說出早就發現舒六存在的事實？問他為什麽要幫她隱瞞欺君的舉動？還是問他為什麽明知自己在做這些事還要娶她？
明明前幾次都躲過了，為什麽偏偏要問她呢？
穆南行沒有放過她的意思。
舒瑜眼睫輕顫，頗有些自暴自棄地閉上眼：“為什麽？”
恍惚間，舒瑜聽到穆南行無奈的嘆息，低沈又清晰的話傳入耳中：“挽挽，你這麽聰明，怎麽會不明白我為了什麽呢？”
“夫人？”
“啊？”舒瑜收回飄忽的視線，看向一臉緊張的蘇葉：“怎麽了？”
“我在外邊喊了好幾聲夫人沒回應，我還以為......”蘇葉喘了口氣，好奇地看了眼窗外：“夫人在看什麽這麽入神？”
“沒什麽，”舒瑜不自然地眨了眨眼，問道：“你喊我何事？”
“我的好夫人，”蘇葉聳了聳肩膀：“該用晚膳了呀！”
舒瑜看向窗外暗沈的天色，才恍然發現自己竟然發了這麽久的呆，這會兒緩過神來眼眶尚有些酸澀。
“我沒什麽胃口，你把穆新買的點心拿過來，”舒瑜微頓，有些不自然：“順便和少爺說一聲，我不下去吃飯了。”
“啊？”蘇葉有些擔憂：“夫人中午便沒吃什麽，晚上再不用點，夫人是身體不舒服嗎？”
“沒有，我就是沒胃口罷了。”舒瑜眼眸輕閃，下午在萬花樓雖然穆南行沒有把話挑明，但剩下的事她心知肚明，但現下她還一團亂麻，實在不知怎麽面對穆南行。
“可惜了，”蘇葉鼓了鼓腮幫子：“少爺說夫人喜歡甜口，還專門讓廚房加了道咕咾肉。”
舒瑜捏緊了手中的半截衣袖，怔怔開口：“蘇葉，你覺得，世子這個人怎麽樣？”
“很好啊，”蘇葉不明所以，回答的卻是毫不猶豫：“世子一表人才，是上京有名的美男子不說，家世好待人卻和郡主一樣毫無驕矜，對我們下人也很寬和。”
“特別是對小姐，”蘇葉一臉認真：“貼心又周到，小姐和世子大婚的時候，好多人都說將軍府沒落，雖然是陛下賜婚，鎮南王府肯定不會善待了小姐，但婚禮過後，所有人都看出世子對小姐的重視，這些話再沒人說過了。”
“蘇葉聽小廚房的桃兒說，疏合院原來是很簡單的，陛下賜婚後，世子找匠人修繕了院落，種了好多時令花，修了小池塘，聘請了新的大廚，怕疏合院原來的人照顧不周專門向王妃討要了紅裳姐姐，還在婚前就讓管家告誡眾人對待小姐要敬重再敬重。”
原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，他還做了這麽多事情嗎？
“真好，”蘇葉說完伏在舒瑜身邊，會心一笑：“世子對小姐這般好，蘇葉真的很開心。蘇葉相信將軍和夫人在天有靈，也一定會安心的。”
真好嗎？舒瑜放任自己倚在蘇葉身上，心中苦澀。
若是前世遇到穆南行該多好？穆南行這麽好，她可以回饋給他同等的珍重和歡喜，她也一定很願意為他做許多許多事，和他生兒育女，安心地過完一輩子。
若是今生沒有遇到穆南行該多好？穆南行這麽好，他值得遇上一個單純溫婉的女子，和他相知相守，而她，也不用生出這些無謂的妄想，可以無牽無掛地去做她應該做的事情。
現在，她要拿他怎麽辦呢？
舒瑜一筆一筆描繪著虎符的紋路，心中悵惘，父親，你能告訴我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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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像走了？”
穆南行驟然起身，坐在床邊背對著舒瑜，掌心仍然存著溫熱，聽到後面衣料窸窣的聲音，心尖又是一陣酥麻，穆南行不自覺地滾了滾喉結：“剛剛事出緊急，慎淵失禮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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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沒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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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還有什麽？”一直被忽略的細節逐一閃現，舒瑜的思路越發清晰：“你我新婚，你原本是不用來江南的對吧？”
她神色慌亂，穆南行伸手想拍拍她被快速躲過。
收回懸空的手，穆南行起身彎腰扶上她的肩膀，正對上她的視線，目光灼灼：“這些都是我願意做的。”
舒瑜顫抖了一下，穆南行的話和固定在她肩上的手一樣堅定，灼熱的溫度像是要燙進她的心裏。
她對穆南行道過很多次謝，穆南行都說這是他應該做的，但這次不是應該，是願意。
不能再想下去了。
敏銳覺出危險，舒瑜努力穩住心神，僵硬地開口：“時候不早了，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，我們先回去吧？”
知道她又在轉移話題，先前為了不給她壓力藏了那麽久，既然都已經把話題引到這裏，穆南行自是不可能再讓她蒙混過關：“挽挽不問我嗎？”
問什麽？問他為什麽不直接說出早就發現舒六存在的事實？問他為什麽要幫她隱瞞欺君的舉動？還是問他為什麽明知自己在做這些事還要娶她？
明明前幾次都躲過了，為什麽偏偏要問她呢？
穆南行沒有放過她的意思。
舒瑜眼睫輕顫，頗有些自暴自棄地閉上眼：“為什麽？”
恍惚間，舒瑜聽到穆南行無奈的嘆息，低沈又清晰的話傳入耳中：“挽挽，你這麽聰明，怎麽會不明白我為了什麽呢？”
“夫人？”
“啊？”舒瑜收回飄忽的視線，看向一臉緊張的蘇葉：“怎麽了？”
“我在外邊喊了好幾聲夫人沒回應，我還以為......”蘇葉喘了口氣，好奇地看了眼窗外：“夫人在看什麽這麽入神？”
“沒什麽，”舒瑜不自然地眨了眨眼，問道：“你喊我何事？”
“我的好夫人，”蘇葉聳了聳肩膀：“該用晚膳了呀！”
舒瑜看向窗外暗沈的天色，才恍然發現自己竟然發了這麽久的呆，這會兒緩過神來眼眶尚有些酸澀。
“我沒什麽胃口，你把穆新買的點心拿過來，”舒瑜微頓，有些不自然：“順便和少爺說一聲，我不下去吃飯了。”
“啊？”蘇葉有些擔憂：“夫人中午便沒吃什麽，晚上再不用點，夫人是身體不舒服嗎？”
“沒有，我就是沒胃口罷了。”舒瑜眼眸輕閃，下午在萬花樓雖然穆南行沒有把話挑明，但剩下的事她心知肚明，但現下她還一團亂麻，實在不知怎麽面對穆南行。
“可惜了，”蘇葉鼓了鼓腮幫子：“少爺說夫人喜歡甜口，還專門讓廚房加了道咕咾肉。”
舒瑜捏緊了手中的半截衣袖，怔怔開口：“蘇葉，你覺得，世子這個人怎麽樣？”
“很好啊，”蘇葉不明所以，回答的卻是毫不猶豫：“世子一表人才，是上京有名的美男子不說，家世好待人卻和郡主一樣毫無驕矜，對我們下人也很寬和。”
“特別是對小姐，”蘇葉一臉認真：“貼心又周到，小姐和世子大婚的時候，好多人都說將軍府沒落，雖然是陛下賜婚，鎮南王府肯定不會善待了小姐，但婚禮過後，所有人都看出世子對小姐的重視，這些話再沒人說過了。”
“蘇葉聽小廚房的桃兒說，疏合院原來是很簡單的，陛下賜婚後，世子找匠人修繕了院落，種了好多時令花，修了小池塘，聘請了新的大廚，怕疏合院原來的人照顧不周專門向王妃討要了紅裳姐姐，還在婚前就讓管家告誡眾人對待小姐要敬重再敬重。”
原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，他還做了這麽多事情嗎？
“真好，”蘇葉說完伏在舒瑜身邊，會心一笑：“世子對小姐這般好，蘇葉真的很開心。蘇葉相信將軍和夫人在天有靈，也一定會安心的。”
真好嗎？舒瑜放任自己倚在蘇葉身上，心中苦澀。
若是前世遇到穆南行該多好？穆南行這麽好，她可以回饋給他同等的珍重和歡喜，她也一定很願意為他做許多許多事，和他生兒育女，安心地過完一輩子。
若是今生沒有遇到穆南行該多好？穆南行這麽好，他值得遇上一個單純溫婉的女子，和他相知相守，而她，也不用生出這些無謂的妄想，可以無牽無掛地去做她應該做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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